尼泊爾傳真2019/7/10
庫斯瑪(Kushma)
記得第一次去木斯塘是2017年早春,也是跟隨義診團,目的地是木斯塘縣的縣府佐木松(Jomson)。當時路途的遙遠、道路的艱險和顛簸、風景的獨特至今令人難忘。兩年後的2019年6月4日再次踏上前往木斯塘的路,這次最終的目的地是木斯塘縣著名的羅曼塘(Lo Manthang)古城。雖然想起兩年前路上經歷的險情仍心有余悸,但羅曼塘這個名字是如此有魅力,容不得自己對九天(路上來回六天,義診三天)的行程做更多的考慮,就毅然地加入了這個二十五人的羅曼塘義診團。
六月四日一大早,我們乘坐的大巴滿載藥物和醫療設備從加德滿都出發了,坐了一天車,傍晚五點下榻巴爾巴特(Parbat)縣府庫斯瑪(Kushma)。晚飯前有時間出去走了走,北方山城給人的感覺的確跟南部平原不同,雖然簡陋,但干淨整潔又安靜,人們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更加樸實無華。站在庫斯瑪被綠色環抱的最長吊橋上,欣賞著周圍的山色,聽著河底的潺潺流水聲,令人心曠神怡。如果不是交通限制,這裡也一定是個游客雲趨鶩赴之地。
穆克迪納特.切特拉(Muktinath Kshetra)
雖然距第一次去木斯塘已經過去兩年,但由於尼泊爾發展緩慢,前往木斯塘的路並沒有比預期變得更好,所以從庫斯瑪開始就必須換乘吉普車。第二天一早,六輛吉普車同時駛離了風景秀麗的庫斯瑪。越往上走越覺得,道路還是那麼顛那麼窄。
好心的警崗會告訴大家幾點鐘哪裡會因修路而封路,所以車隊緊趕慢趕,避開了幾處封路處,但最後還是在一個地方被堵,耽誤了兩個小時,等我們抵達第二站穆克迪納特(Muktinath)鎮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七十多公裡的路程,我們走了差不多十一個小時。
期間當我正抱怨被顛得腰酸背痛時,看到迎面駛來一個摩托車探險隊,各個身穿野外防雨防風服,長筒馬靴。他們風塵僕僕的臉龐有西方面孔、東方面孔和當地面孔,應該已經騎行了很遠的路,衣服和摩托車積滿灰塵和泥土,但他們臉上的激情和颯爽的英姿感染了我們這些坐在車裡的人,頓覺我們的辛苦都不值一提。
穆克迪納特(Muktinath)
海拔約3800米,可能由於旅途的勞頓,抵達旅館時感覺有點不適,上樓時尤甚。但經過一晚的休息,第二天又精神百倍了。在准備出發前往我們此行的最後一站羅曼塘之前,義診隊給了大家一點時間去著名的聖地穆克迪納特.切特拉(Muktinath Kshetra)朝聖。
切特拉(Kshetra)在梵文裡一般是地區的意思,但如果是用在一個聖地的名字上,那它就是一個很高級別的聖地。切特拉一般是指森林、荒山、湖邊等人煙稀少的地方。據說世界上只有四個切特拉,穆克迪納特.切特拉(Muktinath Kshetra)就是其中一個。
在印度次大陸不同的宗教派別中,一些信仰神的修行較高之人,能夠感受到某些地區的能量大,認為在這些能量大的地方修行或做法事,效果會更好。在發現這樣的地方後,他們往往就把它圍起來,定為聖地,有些則是在那裡蓋起寺廟等等,同一個地方,甚至會有不同教派的寺廟。有意思的是,不同教派的修行高人都能夠在同一地區尋找到或感受到較高的能量,這就是為什麼同一個地方不同教派的聖地都集中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穆克迪納特.切特拉(Muktinath Kshetra)也是一樣,印度教的毗濕奴派(Vaishnava)、濕婆派(Shiva)和藏傳佛教的金剛乘(Vajrayana)的修行人都認為它是一個聖地,所以客觀上這裡的能量應該跟其他地方不同。以我們普通人的眼光來看,這裡也沒什麼特別,或許只有那些修行人才能感受得到吧。所以看起來那麼荒涼偏僻的地方,卻有這麼有名的一個印度教和金剛乘佛教的聖地。來此朝聖的除了尼泊爾人,還有很多印度人。連印度總理莫迪也專程來過多次。
穆克迪納特.切特拉寺廟和108聖水龍頭的建成或許沒有多少年,但這裡作為一個聖地已經超過千年。不滅火是個地質現像,說明地下有天然氣,應該有幾千甚至上萬年。這個只不過是個自然現像,朝聖者開始去拜它,是因為人們認為這裡是聖地,不只是因為這個不滅火的現象。
印度教的朝聖一般離不開聖水沐浴,盡管那麼冷,那麼高的地方,但還是要沐浴。記得上次來這裡,氣溫非常低,但前來朝聖的尼泊爾人和印度人還是會在108聖水龍頭和廟前的池塘沐浴,沐浴後,頭發立刻變成了冰柱。可以看見信仰使人無畏。
由於在高海拔區,沿著並不算高的台階一步步往上走時,感覺還是氣短,朝聖完下山時就立刻趕到輕松許多,尤其是眼前的雪山美景和別樣的山巒盡收眼底。在尼泊爾有兩個縣是位於喜瑪拉雅山脈的北面,一個是瑪囊(Manang),一個就是木斯塘,在地質學上這兩個縣屬於西藏板塊,而尼泊爾其他地區都屬於印度板塊。木斯塘縣府佐木松(Jomson)已經是位於喜馬拉雅山脈的北面,而從距離佐木松北二十多公裡的穆克迪納特.切特拉眺望,雪山自然都是在南面了。
上等的地質公園
朝聖完吃過早餐,車隊出發繼續往北,前往此次的目的地「羅曼塘」。在佐木松及附近,山沒有什麼植被,有的山像水泥牆一樣光滑,顏色以棕色為主。再往前走,山的地質結構更特別,非專業人也能看出那裡鱗次櫛比的山巒,其結構和形狀都非常不同,有些是沙卵石土山,有些如大理石一般,有些又跟佐木松那裡的一樣,變化多端。
特別是沙石土山,經過風化,看起來似一座座莊嚴的宮殿,非常壯觀。吉普車迎著風塵在一座座山中盤旋,身處其中如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感覺非常奇妙。據說西藏阿裡地區也有這種山,但那裡沒有堅硬的石山。而這裡的山豐富多樣,五顏六色,真是上等的地質公園。雖然政府對進入這裡的外國人收取著高昂的進山許可費,它仍吸引著世界各地的徒步愛好者。
前往羅曼塘的路,雖然很多路段在修建和拓寬中,但七十多公裡的路,仍然要經歷沒有路,只能走河底,穿越湍急河水的狀況。由於河水水位深淺變化多端,常有車擱淺,所以車隊相約河邊集合,以便一旦出現意外,可以相互幫忙。
在這樣的地區行走,司機的經驗很重要,因為在我們看來,到處都是路,又到處沒有路。盡管司機都是常走此地的老司機,但我們的車在一個險處還是出現了險情。該路段狹窄,山水從路面川流而下,下面是懸崖,路面是大小不一的石頭,車要沿著水石路爬坡而行。我們的車在水石中搖搖晃晃地走著,突然就被卡在了石頭中,司機無論怎麼踩油門,都只能聽到猛踩油門發動機發出的恐怖聲音,一股股濃煙從排氣管往外冒,我們的車卻依然上不去退不回,嚇壞了車上我們三個女士直喊著要下車,只有龍樹藥房的塔姆醫師淡定地陪伴著司機。
不過事後醫生說他往下看了看,覺得懸崖只有不到十米深,當時也收起拿在手裡的手機,做好了跟車滾下去的思想准備。或許是醫生在說笑,不過幸虧後面來了一輛當地的司機,據說他每天都穿行在「佐木松」和「羅曼塘」之間,最後還是他幫忙把我們的車開了出來。
我們站在路上面看著,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返程時,一想到這裡,我們就條件反射似地開始緊張,其他車輛的人已經有人下車,淌過這段來時讓人心驚肉跳的路段。還好,返程是下坡,雖然車輪在水石中左右打滑時還是忍不住緊張,但也總算順利通過。
高原上的大風吹起的漫天塵土,強烈的陽光把車內的溫度曬得很高,空調不好的車輛又要開窗前行,但一想起那險情,覺得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從「穆克迪納特」到「羅曼塘」,大概七十多公裡,經過一天的跋涉,終於在第三天的傍晚,抵達遙遠而神秘的羅曼塘。
羅瓦(Lowa)民族
這次義診在兩個地方,羅曼塘(Lo Manthang)和羅澤讓(Lo Tsarang),羅曼塘兩天,羅澤讓一天。它們是羅(Lo)地區的兩個村子,羅曼塘比較有名氣,羅澤讓通常被稱為澤讓。以前尼泊爾人錯誤地把它叫做澤然(Tsaran),意思是有草放牧的地方,來到這裡方知其真面目。
我們從羅曼塘古城一個唐卡畫家那裡了解到,羅地區在地理上雖然比較偏遠孤立,但在那個地方相對人口比較密集,所以這裡也形成了一個民族,叫羅瓦(Lowa),他們是羅曼塘和羅澤讓的原住民。但我們發現當地人只有兩個姓,比斯塔(Bista)和古容(Gurung),很少人以羅瓦為姓。有意思的是跟木斯塘國王和皇室有血統或其他關系的都姓比斯塔(Bista),即皇族都姓比斯塔。但比斯塔原來和現在都是尼泊爾剎帝利的五六個高種姓之一,絕對不是一個藏文單詞。
而木斯塘的老百姓都姓古容。從Gurung這個詞分析來看,前綴是guru,即師傅的意思,也就是說改信藏傳佛教,拜了師父的民族叫古容,這是它的原意。我們看到瑪囊(Manang)地方的人將他們的姓寫古容,木斯塘的羅瓦人也姓古容,博卡拉的人也是姓古容,好像古容已經是個統稱。
古容其實也有很多種,而且很多古容認為他們不應該叫古容而應該叫塔木(Tamu),比如博卡拉的古容就自稱為塔木(Tamu)。這也有道理,因為古容是指生活在尼泊爾北部改信藏傳佛教拜了師父的人們。現在已知木斯塘的古容屬於羅瓦族,可能瑪囊人也有他們民族自己的一個稱呼。
在木斯塘縣府佐木松那裡基本沒有羅瓦人,也沒有古容,佐木松的主要人口是特卡利(Thakali)民族。由於羅地區地理位置偏僻和交通不便,那裡的羅瓦人世世代代都在一起。在尼泊爾還有好幾個跟此類似的地方,比如我們曾去發藥包的吉麗(Jiri)地區也有一個相對封閉的民族,根據他們所在地區的名字,他們被稱為吉瑞爾(Jirel)。還有一個民族,他們的血統不清楚,生活在布扎(Bhuja)這個地區,所以就被稱為布傑爾(Bhujel)。這種情況尤其存在於交通不便的地方。交通的閉塞,長期的孤立,容易形成獨特的文化,從而形成一個小小的民族。
羅曼塘古城
義診團隊下榻在羅曼塘古城附近的一家還沒完全建成的簡陋旅館,經歷三天路程的疲憊顛簸,傍晚團隊裡的尼泊爾姑娘們坐在旅館天井中間,用手機放著音樂開始唱起來,男士們吃著零食喝著奶茶說笑著。都說尼泊爾人幸福指數高,此情此刻就是一種體現吧。
想起上次在佐木松義診臨時出現的狀況,第二天一大早塔姆醫師還是跟幾個醫生提前一起去了一下義診現場。此行一個月之前已經派人提前來做准備工作和考察,以為不會有問題,結果去現場一看,還是出了意外。於是大家緊急聯絡,重新選擇場地,經過各方努力,最後得以使義診按時順利進行。再次感受到在尼泊爾組織義診活動的不易,順利背後隨時要解決難以避免的意料之外的狀況。
義診地點設在羅曼塘古城後一圖書館院內,距離一寺院很近,正好薩迦法王蒞臨,並在寺院舉辦法會和灌頂,人們從很遠的地方都來了,有好多村民和僧眾在法會間隙來看病和檢查。第一天大家就忙得不亦樂乎。第二天義診結束後有幸得到現任羅曼塘國王和王妃的邀請,參觀了古老的羅曼塘皇宮。
羅曼塘的歷史還需要進一步完整地去了解,這裡確實曾經是個王國,因為這裡離福地薩迦比較近,西藏歷史上福地薩迦曾經是西藏的政治文化中心,後轉移到東邊,即拉薩,可能那個時代羅地區獨立了出來,成為一個小王國。因為離福地薩迦比較近,羅地區的信仰與薩迦派比較近。當然這些還需要進一步考證。
羅曼塘古城,據說建於十三世紀,已有七百年的歷史。雖然現在古城顯得有點髒亂,但它建成的時候,跟當年的其他地區相比,一定是很有特色很有意思的一個地方。我們在小小的古城裡邊,看到了占有相當比例(大概占百分之十)的皇宮,兩個古老的寺院,一條條小巷穿插其中,還有居民區,佛塔,讓人感到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古城外仍有飼養犛牛的牧場。
尼泊爾西部有二十二和二十四國王之說。是說西部原來有二十二個國家和二十四個國家,也就是有四十六個國家,這是所謂的尼泊爾統一之前的狀況,而且都位於西部。四十六個國家可能就是現在的四十六個縣,也可能一個國家的面積還不如現在的一個縣大。政治上他們被廓爾喀(Gorkha)國王統一後,因各種原因,還保留著其小國王的地位。
他們在自己的地方仍然是個國王的樣子,所以我們常聽說薩爾亞尼國王(Salyane)國王,巴贊吉國王(Bajhange)等,木斯塘國王也是其中一個。其他大部分國王都是剎帝利,也許跟尼泊爾的沙哈國王有一些血統關系,但木斯塘國王是藏族人,或者說是羅瓦族人(Lowa),跟剎帝利完全不同。
大約是1965年,尼泊爾的馬亨德拉(Mahendra)國王通過了一個消滅小國王的法案,從此罷黜了這些小國王,隨之木斯塘國王也失去了政治權力。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馬亨德拉(Mahendra)國王給他們封了比斯塔(Bista)這個剎帝利人的姓氏,所以木斯塘皇室擁有剎帝利的姓氏只有五十多年的歷史。因為按印度教傳統,只有剎帝利人才能當國王,這應該就是木斯塘國王和皇室雖然名字全部是藏文卻擁有剎帝利姓氏的原因吧。
木斯塘上一個國王比較長壽,去世才兩三年,但他長期住加德滿都。因為他經歷了傳統國王和被廢除的經歷,所以在當地老百姓心目中,他仍然有國王的威望。據說,他們家族很大,兄弟之間不太和睦,老國王去世後在王位繼承上出了一些問題。帶領我們參觀王宮的國王是前國王一個兄弟的兒子。一五年尼泊爾強震後,王宮變成半廢墟狀態。
我們被邀進去參觀了王宮的密室,裡面有一些珍貴的收藏,但看到皇宮的狀態確實非常破敗,可能因為家族不和,國王也長期不居住那裡,從而得不到維護導致的。現在繼位的國王雖然主管著羅曼塘王宮,也沒有居住在王宮裡面,而是在附近有官邸。
在參觀王宮時,有幸獲得國王給我們看王宮裡收藏的三百多年歷史的《甘珠爾》的一部分,這讓我們想起加德滿都帕坦黃金寺古老的《波若波羅蜜多經八千頌》。不同的是《波若波羅蜜多經》的紙是深藍色的,而羅曼塘王宮裡《甘珠爾》的紙是黑色的。書寫用的材料金字看起來比較相似,只是藏文字體比較大,《波若波羅蜜多經八千頌》是梵文,字體比較小,用的是蘭澤(Ranjana)字體。兩者的外包裝倒是非常相似。
跟當地人聊天的時候得知,過去幾乎不下雨的羅曼塘從前年開始下雨了,他們為此非常擔憂。在我們看來下雨應該是好事,對植物生長好。但他們說可能對植物好,但對人不好,因為這裡都是土房子,就是因為不下雨才能夠牢固,能用很多年,如果每年都下雨,這些房子就會塌掉。這還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尼泊爾政府把羅曼塘、羅地區看作是一個特區,甚至可以說是個禁區,所以每個外國人要到這裡,都要提前辦手續,手續繁雜不說,要交的費用也很高,每人五百美金,顯然是不鼓勵外國人進到這個地區。在當地我們發現有很多面向外國人的紀念品店和餐廳,但游客並不多,當地人認為游客少的一個原因是政府收取的費用太高。
尼泊爾政府很少提及把這裡看做一個禁區的原因,但可以想到可能跟當年七十年代的康巴武裝有一定的關系。盡管是這麼敏感的地區,但羅地區卻沒有什麼軍營和軍隊可言,回程路上看到有軍人訓練,但說是培訓中心,並不是扎根在那裡值班的軍隊。
整個羅地區只有十幾個警察和幾個官員,所以感覺又是非常矛盾的。據說冬天的時候,住在羅曼塘的人非常少,夏天或法會的時候人會多一些。尼泊爾政府在這裡搞了羅曼塘節,希望外地的尼泊爾人能過去。我們到時不久前剛結束的羅曼塘節,聚集了五千多尼泊爾人。
羅地區的醫療狀況
羅地區有兩個村子,沒有醫院,只有一個衛生站,政府這的目標是在每個村子都能設立一個衛生站。現在當地人如果患了重病,需要長途跋涉到縣府佐木松,有的人甚至包直升機接送病人到加德滿都或博卡拉就醫。在這樣的地區,包直升機就醫竟然是一種常態,對此心中感到略有不解。
這個地區的人是接近藏族的羅瓦族,傳統醫療也是以藏醫(Amji)為主。因為有國王和王室,王室從來就有一個自己的御醫系統,所以羅曼塘雖然地方小,也有一個自己的御醫系統。我們結識了當地著名的傳統藏醫喇嘛丹津.比斯塔(Tenzin Bista)。他說,過去跟西藏交往比較自由的時候,他們可以去西藏學習和交流,現在由於政治等各種原因,沒有辦法到西藏去學習,來往也少了。
在羅曼塘古城外面有個藏醫草藥館和藏醫院,所以藏醫古老的傳統還保留著。喇嘛丹津醫生在努力試圖保護和發揚當地的藏醫,這在尼泊爾是一個很大的挑戰。現在按照尼泊爾國家的規定,這種傳統醫學想辦一所學校,如果是專科學校,需要至少兩個本科畢業的該專業醫生,如果是本科學校,必須至少兩個碩士學位的醫生。本科和碩士是現代大學的概念,到目前為止藏醫在政府還沒有注冊過,所以尼泊爾不可能有傳統的藏醫本科和碩士。唯一的辦法就是派人到西藏相關學校去學習本科或碩士回來。這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需要十多年才可能實現,老一代的藏醫他們也在一天天老去。所以尼泊爾的藏醫目前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
談到義診對當地人的幫助,還是那句老話,病人生病的時候不一定正好有義診,有義診的時候病人不一定正好生病。但義診對慢性病會有一些幫助。化驗室驗血和B超可以起到普查的作用,很有價值。這次還有藏醫義診,毋庸置疑,當地人易接受,語言通,感到親切,但真正解決了多少人的問題,仍需要進一步的探討。
關於羅地區(羅曼塘和羅澤讓)患者的病種,這次沒有什麼特別發現。像其他高山區、經濟不發達區一樣,人們的勞動強度大,患有各種疼痛,其次皮膚病多。由於沒有喝水和講衛生的習慣,胃腸道的疾病也比較多。目前沒有發現營養方面的特別問題。
我跟龍樹藥房的塔姆醫師提到,既然化驗和B超如此受歡迎,是否我們發放藥包時也結合這些項目呢?他回答說,那樣不好管理,很可能來訪者強壯的人居多,而且仍然需要醫生檢查和處理。如果想做這方面的醫診可以單獨做,只做婦女或某個疾病的普查。比如這次的婦女宮頸癌普查,收集標本,拿到加德滿都化驗,過後再聯絡通知結果。
九天的木斯塘之行,不僅對身體是一個考驗,而且要戰勝心理上對該地區道路危險的恐懼。雖然第九天一回到家就癱軟在沙發上,但是心靈上感到收獲還是滿滿的。羅地區天然地質公園的壯觀令人震撼,羅曼塘獨特的文化和傳統給人以盛宴般的享受,同時為龍樹藥房未來尼泊爾山區項目的進行,積累了更多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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