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融塗鴉牆>
再看看吧!
▲無常就是隨時保持著「再看看吧」的心情,
也許可以不用為每一個發生,立刻做出過度的
反應。
這些年的幾次經歷,讓我對無常有了不同的體會。曾經只覺得無常是一次次在眼前或好或壞的發生,也有時把這些明顯的變化看做是一次次的結果,然而現在更深地體會到,無常是還在變化著的過程,以及沒有完結的篇章。
承辦大型課程,無常來敲門
2017年我承擔了一次大型的佛法課程活動,是一個必須在海外舉辦而且人數是兩千人左右的一個說法課程。
簡單的來說,這個活動經歷了各種的磨難,度過了一次次難關,最終還是因為種種原因被取消了。也許故事說到這裡,我們可以給這樣的結果標註上「無常」的句號,然而,這個故事與經歷於我而言,並沒有因為「取消」而結束。
還記得在開放報名的時候,瞬間湧入的報名人潮讓報名系統瞬間崩潰,原本預設好的截止人數,因為有太多同時點擊報名的動作,衝破了系統預定好的關閉設限。就在想盡辦法補救善後的同時,我收到了通知,告訴我要「更換場地」,原因是仍然有不少人沒有報上名。
無常不是句點,一關接一關
「更換場地」意味著許多以為已經完成的工作,將要重新再來一遍。
比如說重新找場地,重新談合約與價錢等等。在整理好了上千筆報名的資料後發現,事實沒有想像的混亂,一時報不上名的人也都漸漸的報上了。
膽顫心驚的過了幾天,更換地點的宣判並未發生,我鬆了一口氣,並且體認到,無常就是隨時保持著「再看看吧」的心情,也許可以不用為著每一個發生,立刻做出過度的反應。
平靜了一陣子,一天突然地被告知,因為某些不得已的考量,活動要「更改日期」。當下聽到這樣的訊息,很難不反應的我,還是流了一身大汗。因為這也意味著關乎上千人的變動。幾乎無法入眠的度過了一個星期,再次地,以為要面對的巨變沒有發生,我們被告知日期不用改了。這時我想起了「再看看吧」,對於自己不淡定的這些天,覺得有些莞爾。
開課的日子將近,沒有意外的話,再過不到兩個月,一場忙碌熱鬧又啟發人心的法宴將會展開。然而再次的,一個突然的告知,讓人無法鎮靜------「取消課程」,這四個字讓我瞬間經驗到了一點空性(我猜想),但是因為有了幾次的震撼練習,這次很快的我想起了「再看看吧」,畢竟這
句話的後面,有著「未必好,未必不好」的伏筆。
行事曆中難得的空白
這次確實發生了。在收拾了一點兒殘局之後,原本將會很忙碌的一段時間,突然地我看到行事曆中出現了難得的空白。卻也在這個時候,我的母親似乎走到了這一生的尾聲。「取消課程」這看起來似乎是災難性的結果,卻讓我終於有了一段不再有行程的時光。善後麻煩又苦惱,但是我竟然感到鬆了一口氣,不假思索地前去母親身邊,朝夕相處的陪她度過了人生最後的一個月。事後我在想,如果課程順利地發生了,我會否將面對一生揮之不去的遺憾。
如今回顧著2017年的各種發生,發現很難在每一個發生的當下,給予好或壞的定位。因為那樣的當下本身也在改變,並且釋放著難以預想的力道與影響。
因此「再看看吧」,不論此刻發生什麼,誰又知道無常這個生命的伏筆,會寫出什麼令人拍案叫絕的好戲。「再看看吧」!
文/釋妙融
------善報2019春季號 pg. 68-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