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傑異想剪貼簿
手寫的溫度
最近迷上子彈筆記。所以開始手寫紀錄,手寫筆譯。
執筆書寫,坐姿大調校
手寫文章,多了一些謹慎,怕寫錯不好改,沒有回復鍵可按,也擔心字跡不好看,自己看了不舒服。再者,用於書寫的筆記本也不便宜,如果寫錯浪費紙張可惜也不環保。身體的肌肉也得做一番大調整,從手指握筆開始,到兩腳要放穩。身體的傾斜度得一直微調,脖子也總是會歪到某一邊,要不時提醒自己放正。如果有人把我現在書寫的樣子拍攝下來,看起來應該和小嬰兒初學走路一樣吧。當然我不是在說自己年紀小,事實上我還有一個要克服的難題,就是因為抓不準相對距離而造成的模糊感——我要說的是我有老花。
內心冒出許多小問號
心理層面來說,更是有許多糾結存在。例如對於效率的迷思。「都什麼時代了!網紅、名嘴,抖音、Twitter......人的注意力愈來愈短的時代,你還在這裡慢慢刻字?」內心的質疑聲不斷,「你知道當你在寫一個字的時候,或者當你寫錯字還在用立可白帶對準、按壓、塗掉的時候,他們早就下班了嗎?」其實,我一直覺得並不是「手寫或打字」這種簡單二分形式上出了什麼問題,主要在於, 我們對於內心深處,那無形的態度、思想和人性的良善本質,現代的人是否還保有好奇之心?
有助自己把握每個當下
至於我自己,至少藉由整套書寫、手寫的儀式,淨化和沈澱紛亂的思緒,這只是第一步。重點是,當我不再放任思緒隨著現代各種便利又快速的功能,例如複製、貼上、刪除等等按鍵而錯失許多生命的美好時,手寫文章最終只是幫助自己回到了當下。
最近疫情的關係,有更多的時間專注筆譯。我很好奇,在沒有電腦、錄音設備的時代,當時的大師們的著作怎麼可以寫得如此精彩,就數量上說,《大藏經》,祖師們的論典、教言等典籍,豐富到不可思議。他們也有聞、思、修,我也在聞、思、修, 但哪裡不同呢?或許,我猜想,是因為他們沒有回復鍵可按,沒有錄音可供日後再聽,所以沒有藉口可以日後
再想、以後再修。所以每一次的聽法,他們都很謹慎,身體姿勢會擺正,自然保持符合聽法該有的威儀, 隨時讓自己準備好聆聽上師的指導。這種害怕「今生可能就這麼一次機會」的態度,或許是我和他們最大的差異所在。
然而,仔細想想,生命中的一切, 有什麼不是稍縱即逝,而且就只能發生那麼一次,不是嗎?
------善報2020春季號 pg. 6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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