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是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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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傑異想剪貼簿
知道自己是貓嗎？
面對自己多一點相信，
多一點真實。
這世上你只需要追上一個人，
就可以讓你驕傲一輩子——自己。（注1）
「是太久沒寫生疏了，還是心太亂了？是沒有題材，還是想太多了？」今天我起個大早，但是提起筆，一直寫不出東西，很怕拖稿，心中一陣慌亂。
「是因為宅在家太久了、提不起勁，還是有事纏在心頭解不開呢？」
「或許是燈光不夠亮吧？」我把燈光調亮了一點。
「還是外面太亮，應該把窗簾拉上呢？」我動都不想動了。無奈地望著窗外的遠山。感覺那遠山就像自己，遙不可及。
我下意識地拿起了手機，滑了幾下。覺得不應該這樣沈淪下去。然後起身，沖了杯咖啡。「應該提提神囉！」等待的時候，順手整理一下旁邊的貓砂。「鏟屎官工作結束！」我高喊，兩隻臭貓同時斜眼看了我一眼。一不小心，被我瞄到地上的幾顆沙粒和幾條毛屑。「臭貓！」我瞪了他倆一眼，不甘心地拿起吸塵器開始打掃。
「索性家裡都吸一遍吧......」（還好我家很小）
「咦，指甲有點長了。」我放下握著吸塵器的手，走進廁所剪指甲。出來的時候，咖啡也差不多濾好了。也到中午了。
就這樣折騰了整個上午，最後就看我握著咖啡杯，無奈地回到座位上。
其實嚴格來說，這種折騰的情況並不少見。不只發生在「寫東西」這種俗世生活的作為，不時也會發生在自己的精神修煉上。
我所謂的修煉，是指一個修行者在開始階段時，一些規律、刻意的練習。像是固定的禪修、度母觀修，三省吾身之類的日課。別小看這些修煉，對於初學者來說，至關重要，這樣的修鍊，是不應該輕易中斷的。往往中斷之後，要花很長的時間，加倍的心力才能挽救回來。那時的回神， 伴隨著拖格的遲鈍感，你是拿起了法本、經書，也再次坐上那個熟悉的、每天都看到放在佛堂中間的禪修墊， 但是你完全跟不上節奏，總是慢半拍，那種感覺就和我現在一樣——一切都那麼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
滑手機、打掃、泡咖啡、清貓砂， 本身沒有任何問題，這就是生活。問題出在於當你和自己斷線的時候，這一切都會成為泡影一般的空虛，那個時候，你成為了自己的陌生人。
對於自己感到陌生的人，我們都會有一些共同的症狀，很好辨識。例如生氣的時候很生氣，生氣到完全忘我，不該說的都說了，該傷害的都傷害了，然後會突然回過神來反問自己:「我的脾氣怎麼這麼糟呀？那是誰呀？」
這時，你才會發現自己對自己是如此的陌生。
卓瑪和多傑這兩隻臭貓在沙發上睡得死沉。多傑甚至開始踢腳。他在做夢，好像在追趕著什麼。
「夢中的牠們，知道自己是貓嗎？」
（注1）《我心我行》。許芳宜。
------善報2020夏季號 pg. 8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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