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158 ▍迴圈式的時間和迴圈式的生死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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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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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脫離迴圈式的生死輪回？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古代南亞的思想家堅信時間是迴圈式，他們這樣「解決」了時間的最終性質問題。

時間的迴圈有多個，其中最大的迴圈，是宇宙的一次誕生到破滅。在這個最大的迴圈裡，還有小的迴圈。他們甚至還推出了計算不同迴圈的時間長度和其中的變化規律。

尋找每件事背後的原因和意義，是思想家的天職。他們解決了時間的最終性質問題後，遇到的更大的問題是：既然時間是迴圈式的，宇宙都要一次又一次地誕生和破滅，那麼這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

古代南亞絕大多數思想家，相信造物主或類似的最高神的存在。所以他們在思考宇宙誕生和破滅的迴圈意義時，脫離不掉造物主的作用。造物主到底為何要宇宙迴圈式地誕生和破滅？

即便長期不斷的思考，仍然想不出造物主的客觀目的，於是他們只好認為宇宙的誕生和破滅的迴圈，都是造物主的一場「遊戲」（Leela），並沒有什麼客觀的目的。這種思想在南亞人心中根深蒂固，遇到想不到或是無法解釋的事情，總說是造物主的遊戲，我們無法看明白。這種解釋或想法，是有神論裡的一種不可知論。

包括人類在內，所有生命體也經歷出生到死亡的過程。新的生命體出生，老的死去。新的生命體也會變老後死亡。這樣生死的過程，又是以迴圈的形式出現。死去的生命體和後來出生的新生命體，兩者之間到底什麼樣的關係？古代南亞不同的宗教和教派的說法不盡相同，但幾乎所有的宗教和教派，對生死輪回這個概念，都持有肯定的態度。

問題又來了，那麼人的生死輪回，也僅僅是造物主的遊戲嗎？

如果對誰都是這樣，人們就沒有任何自由了，幹好事或幹壞事情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古代南亞思想家並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他們對這個問題有不同的理解和解釋。

對人類以外的生死輪回，是一個遊戲式的迴圈，因為這些生命體除了延續自己的物種以外，沒有其他作為。人類的問題與其他生命體有所不同。他們認為愚昧人的命運跟其他生命體相似，因為他們也不會有更多的作為。但聰明有智慧的人，命運就跟其他生命體和愚昧的人可以不一樣。

包括佛教在內的古代南亞多種宗教思想認為，智者如果努力，可以逃脫生死輪回的迴圈，而修行，就是讓人從生死輪回的迴圈中，解脫出來的方法。

把時間看成直線的文明思想家，一般很重視歷史，因為他們認為，世界上發生的每件事，都是獨特、值得記錄的；但把時間看成迴圈式的古代南亞思想家則認為，每個時代發生的事情，都會重複，所以只需瞭解過去某一時代的事件就夠了，沒必要每次都記錄，這是我到目前為止看到的古代南亞人不重視歷史的哲學層面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