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130 ▍佛是醫，法是藥，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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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是醫，法是藥，僧呢？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曾在中國的一間佛教寺院裡看到一副對聯：「佛是醫，法是藥……」。

我第一次看到把佛說成醫生，佛法說成藥物，覺得這種提法很新鮮，而且非常合適許多人。接下來我又想到，佛教講佛法僧三寶，那麼僧是什麼呢？

如果佛是醫，法是藥，那麼僧應該是醫院！已經有了醫生，也有了藥物，但如果沒有醫院，治療過程就沒有辦法成為規模。

釋迦牟尼佛在兩千五百年前就想到這個，真的很了不起。佛教成立初期，釋迦牟尼就提倡建設佛教僧伽。在古代南亞釋迦牟尼之前，宗教信仰是個人的事情，幾乎從來沒有組織起來過。

就像釋迦牟尼佛想到的那樣，有了名為僧伽的「醫院」後，佛法用來治療「病人」，佛教規模很快成形，短時間內傳播到南亞北部和周圍。

佛教重視學習、重視修行，佛教徒又有僧伽這樣的團體，所以在佛教的系統中，就發展起比西方大學早幾百年的佛教大學。

古代南亞其他的宗教和教派儘管也有學習和修行的傳統，但他們都是家庭式教學，以一個家庭為單元，師父收徒弟、徒弟在師父家裡住學。他們因為沒有僧伽這樣的團體，始終沒有能夠發展成大學。在和平年代，僧伽制度似乎顯得比沒有僧伽制度的宗教更有優勢。但僧伽制度也有本身的問題，就是大型的僧伽或大學，必須有王室或政府的支持，才能長期生存下去。因為古代南亞的僧人是不勞動的。

社會動盪時期，情況又完全不同。古代南亞遭外族侵略的時候，僧伽變成了侵略者攻擊的主要靶子。僧伽被破壞後，佛教在古代南亞受到了致命的打擊，因為僧伽已經成為佛教生存的基礎。佛教僧人就像工作在擁有現代化設備的大醫院的醫生一樣，一旦離開了醫院後便無所事事，而一般在家居士，在沒有僧人的持續指導下，也無法維持他們的宗教修持。

社會動盪經過幾十年，慢慢走向穩定，但新的政權不再支持佛教，自此，古代南亞就無法再重新建立起大型僧伽，因此佛教就也就無法再度復興。雖然僧伽制度不是佛教從古代印度滅亡的唯一的原因，但卻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其他多種宗教的修行人，本來也沒有比較完整的團體和制度，他們是個人修行的，他們的教學也是家庭式的，社會的動盪對他們的修行或教學影響不是致命的。他們像「遊醫」一樣，在亂世中也可以尋找自己的生路。所以古代南亞遭外族侵略時，雖然其他宗教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壞，但卻沒有像佛教那樣幾乎被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