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84 ▍參德──詩歌的格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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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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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文字遊戲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使用不同的語言文字寫詩，都有不同的格律、韻律等規定。古代南亞文人使用的梵文，很早以前就有這類的規定。

用梵文本身的詞彙來講的話，這樣的規定稱之為參德（Chhanda）。後來從梵文演變或發展起來的多種語言，也開始使用梵文的參德來寫詩，還有一些語言，因長期接觸從梵文發展起來的語言，也開始模仿梵文的參德，把參德應用到自己語言的詩歌中。

每種參德，有自己特定的要求，目前使用最多的一類參德規定包括：

一、每行詩句要有具體多少個字母或音節；二、每行詩句中每個字母應該是短音還是長音；三、每行詩句的第幾個字母或音節後要停頓；四、一首詩的「自然段」應有幾行詩句。因為幾乎所有參德的自然段都要求有四行詩句，所以最後這一條規定可以忽略。

梵文和從梵文發展過來的南亞多種語言，目前書寫使用的文字是神城文（一說是「天城文」）和與神城文類似的文字，這類文字都是由字母組成，字母數量容易計算。

這些語言的元音分為短音和長音。

「厄」、「易」、「物」和「日」，這四個元音和結合這四個元音的輔音是短音，其餘所有的元音和結合這些元音的輔音都屬於長音。詩句中的停頓是指，既要符合那種參德規定的在特定字母數的地方停頓，停頓的之處又不能把單詞拆開，這樣就給選擇單詞增加了很大的難度。第二條要求每個字母長短音的規定，更是難上加難。

參德有三大類，每一類又有很多種，這裡講的是目前最常用的一類，這一類的參德有明確的規定，並已經使用於詩歌，數量有幾百種，其中常用的有三十多種。這些參德都有自己的名字，從它的名字就可以想到，哪種內容的詩歌適合使用這種參德。

大詩人們，有的時候也會創造新的參德。機械地創造出一個新的參德，不是最困難的事情，規定每行詩句有多少個字母或音節，每個字母是短音還是長音，在第幾個字母後停頓，這些都是相對容易的事情，這些屬於文字遊戲的部分。

我認為最困難的是，發現這個參德最適合使用於什麼內容的詩歌，並給它取個合理的名字。因為這部分涉及到宇宙、自然界或人心內在的韻律、格調和循環型的特徵。要做到這一點，就要悟到宇宙、自然界或人心某個固有的特質。這就超出了文字遊戲的範疇，而進入了哲學本體論，這就不一定是每個詩人都能夠涉獵的內容。大概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知道現代一些大詩人，使用他們自己創造、但沒有名字的參德寫詩歌。

詩人只掌握參德，也不一定能夠寫出好詩，因為參德只不過是詩歌的「腳」（最早說它是《吠陀經》的腳）。沒有掌握住參德，詩歌就無法正常地、優美地往前走。但如果詩歌只是走得正常和優美，也不一定是好詩，要成為好詩，就得有美麗的外衣（修辭）、健全的頭腦（思想）和健康的內心（感受）。

圖說：有一些參德，特別適合描述春天的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