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78 ▍加德滿都本土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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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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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土魔鬼，專門捉弄酒鬼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加德滿都有來自西藏的魔鬼，也有來自南亞南部的魔鬼，這裡的人們把他們馴化成對當地人無害、聽話的魔鬼，那麼加德滿都有沒有本土的魔鬼呢？有！

加德滿都土生土長的一對魔鬼是克亞（Khyaa）和格文（Kawan）。關於他們的起源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

有一次濕婆神和他的老婆巴爾娃蒂女神之間發生口角，濕婆神說沒有巴爾娃蒂女神的參與，他單方也可以產出後代，巴爾娃蒂女神也講類似的話，沒有濕婆的參與，她單方也可以生產後代。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濕婆神和巴爾娃蒂女神在沒有對方的參與的情況下，分別生產出了自己的後代，用現代科學的語言講就是「單性繁殖」。

單性繁殖生出來的濕婆神和巴爾娃蒂女神的後代，跟正常的人類不同，濕婆神生產的後代是一個骷髏，只有骨骼，沒有皮肉和毛髮；巴爾娃蒂女神生產的後代，則只有皮肉和毛髮，沒有骨骼。顯然他們是正常人的骨頭和肌肉分離的狀態，儘管濕婆神和巴爾娃蒂女神生產的後代都不正常，但兩者都已經具有生命，所以又不得殺害他們。

他倆被濕婆神和巴爾娃蒂女神，安排住在寺廟周圍保護寺廟，在加德滿都的某些寺廟的外牆上，仍可以看得到他們的畫像。長得像骷髏的格文，看起來比較嚇人，所以當地人沒有太接近他，對他的行為也並不太清楚，只知道遇到格文，虛弱的人可能會生病，所以儘量避而不見。

相對於克亞，加德滿都的人就比較瞭解。平時特別害怕光線的克亞，很喜歡接近人類。過去人們認為，加德滿都所有古老房子的黑暗屋間，都住有克亞，久而久之，人們對克亞的行為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人們發現克亞有黑白之分，暗黑那部分的克亞，偶爾會讓虛弱的人生病，但白色的克亞絕對是善良的，他們住在家裡的黑暗處，保護著家裡的財產和孩子。

過去加德滿都的許多老房子面積比較小，樓梯小又陡，小孩子從樓梯摔下來的概率很大，從樓梯摔下來的孩子如果沒有受傷，家裡人會認為是家裡的克亞保護了孩子。

除了在家裡保護財產和孩子以外，克亞有時候也會到外面去調皮搗蛋。他們專挑喝醉酒回家的酒鬼擋路，有時候像一個毛球一樣，纏著那些酒鬼的腳。這些調皮搗蛋的行為，被看成是善良的，因為被擋路、纏腳的，都是酒鬼，也是另類勸人們不要喝醉酒的行為。一般來說，克亞扮演不同角色時，有不同的名稱。

魔鬼做為一種主觀的存在，是民族或居住在特定地區者群集體心理的反映。

一般來說，居民心裡怎麼想，那裡的魔鬼一般就會是那樣的。如果一個地區的魔鬼被說成見人就殺，那麼那個社會也一定不會是很安全的。加德滿都的魔鬼相對溫順，大概是因為這裡的人們比較善良的緣故吧。

圖說：克亞和格文經常會被畫在寺廟的外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