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71 ▍兩條河，一個陰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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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河，一個陰謀論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加德滿都山谷的兩條主要河流──瓦格摩蒂河和毗濕奴摩蒂河的源頭，都在一座山丘上。這座山丘在山谷的正北邊。兩條河的源頭並不遠，分別流動幾十公里後，就在山谷匯合流出山谷。

兩條河長度差不多，瓦格摩蒂河的水量比較大，名氣也比毗濕奴摩蒂大得多。有人稱古代加德滿都為瓦格摩蒂河文明，現在加德滿都所在的尼泊爾第三號邦，也被命名為瓦格摩蒂邦。

瓦格摩蒂的「瓦格」，是言語的意思。佛教傳說故事中講到，在古時候拘留孫佛帶領近一千多不同種姓的人，來到加德滿都北部的山上。他們想成為佛教徒，並希望拘留孫佛為他們剃度。

拘留孫佛接受了剃度他們的任務，但他發現，周圍沒有給他們洗澡和灌頂的水。所以他有點擔心，但還是邊持咒，邊剃度。因拘留孫佛持咒的法力，從山上的石頭間隙開始流水，成了兩條河。

第一條河的水，拘留孫佛用來給剛剃度的人洗澡和灌頂；第二條河的水，則是沖走剃下的頭髮。第一條河被稱為瓦格摩蒂河，意思是因拘留孫佛的言語形成的河流；第二條河雖然也是拘留孫佛的言語形成，但因為它沖走剃下來的頭髮，因此被稱為「頭髮河」（Keshavati），它的源頭被人們喚為毗濕奴的腳印（Vishnupaduka），之後大部分人稱這條河為毗濕奴摩蒂河。

關於這兩條河的起源，婆羅門教徒有另外一個版本。

他們雖然也認為瓦格摩蒂河是因言語的法力形成，但是從濕婆神的口裡出來的。至於人們成為佛教徒這部分，他們的說法更離奇。

他們認為，外來的佛教徒強迫當地人改信佛教，並強行給他們剃度，所以當地人和外來的佛教徒發生了流血衝突事件，佛教徒甚至「屠殺」了不願意改信佛教的當地人。這種說法聽起來，是否很像中東宗教擴張史的故事？

兩條河的源頭附近，存在著加德滿都山谷比較早期的佛寺，這是事實，但如果說古時候因為宗教問題，加德滿都曾發生過流血事件，這就不大可能了，因為故事中並沒有講到這個問題獲得了解決。通常發生過一次這樣的事件，接下來也會反複不斷地發生類似的事件。但至少在歷史記載裡，沒有相關的記載，而且這裡的佛教徒和婆羅門教徒平時並無不和。

由此推知，這段故事背後反映的，是對當時佛教介入，損害一些婆羅門教徒利益的不滿吧。講故事的當代人，極有可能看過中東宗教的擴張史，所以把同樣的色彩，也加進了這個故事當中。

圖說：加德滿都文明的母親河──瓦格摩蒂河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