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57 ▍不是用來美化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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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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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喻，是一種密碼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半夜三更蓮花開，公牛生小牛，母牛不孕不育。」

如果讀到這樣的詩句，我們會怎麼想？應該早晨開的蓮花半夜開了，生小牛的是公牛而不是母牛。真的令人很費解。

這是中世紀八十四位大成就者之一創作的詩句。看到這樣的詩句我們可能會想，這些比喻或這種「暗語」，只有創作者才知道它真正的意思。如果我們這樣想，我想那大成就者的目的就達到了。

古代南亞宗教和其他思想，很重視思辨和辯論，這裡有著古老而漫長的辯論傳統。講梵文的古代南亞文人認為，只有通過辯論才能夠認清真理。古代南亞雖然有辯論的傳統，但只在已經存在的典籍思想範圍和基礎上進行辯論，準確地講，它不是辯論，而是辯經，所以典籍、經書顯得非常重要。

如果典籍、經書的內容平淡而淺顯易懂，創作者以後對它就沒有什麼解釋權。在現代社會裡，雙方簽訂協定時，都會提到對協定內容的解釋權問題。宗教典籍也應該有類似的權力，但宗教典籍不是雙方簽訂的協議，所以無法在典籍中保留這種權力。由此，當時的宗教人士、大成就者就選擇了使用大量的比喻和暗語來保護自己的權力。

八十四位大成就者的創作中，存在著非常多的比喻。如果不懂得那些比喻的意思，大部分的作品，是無法讀懂，甚至是會被誤導的。這些比喻是一種秘密符號，理解這些秘密符號沒有一個公式或規律性，也不是一般性思維能夠明白的，而且每個秘密符號或比喻是獨立的存在，必須一個一個地去揭開它。

八十四位大成就者的作品中常常遇到的比喻有小船、老鼠、琴、大象、鹿等等。它們在不同的詩句中可能有不同的含義。有學者舉例說，在他們的作品中，小船可能象徵慈悲心，也可能象徵極樂或菩提心。總之沒有上師的解釋和指點，是無法準確地理解的。

他們用這種方法躲過了當時的危險處境，作品保留了下來，但後來時間久了以後，不同的弟子對上師的理解上的差異又造成混亂。

一千年之後的今天，我們對理解那些比喻仍然有問題和困難，不同教派的上師不同的理解，造成現代人對理解那些作品的分歧很普遍。大成就者們大概也希望達到這樣的效果吧，因為他們認為：「證悟，不是通過邏輯或辨經來達到的！」

圖說：用比喻較多的岡那巴祖師，是八十四大成就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