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49 ▍因陀羅神的墜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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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陀羅也不敵時代的變化？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吠陀時代一結束，《吠陀經》裡的最高神、眾神之王「因陀羅」就失去了他原來的威望。古印度人取而代之的找到了比因陀羅更為偉大的神──梵天、毗濕奴和濕婆。

為什麼眾生之王因陀羅威望會瞬間跌落呢？

雖然他仍代表自然界不同能量形式的眾神之王，負責管轄雨水，但是當時的印度人，除了雨水，還需要其他更重要的物質，於是他和他的團隊地位迅地往下滑落，成了第二等級的神團。除此之外，這裡應該發生了更深刻的一些變化，而且是思想上的變化。

因陀羅神和毗濕奴等神都不是歷史人物，而是古印度人思想的產物。如果因陀羅神和毗濕奴代表的思想本質沒有區別，只是換一個名字，那就毫無意義。再說，儘管古印度人把因陀羅神貶低了，但他們對《吠陀經》的尊敬並沒有減少，仍然認為最權威的是《吠陀經》。

《往世經》中，有一篇神話故事很生動地描寫了因陀羅被退居二等神的經過。

故事發生在古代印度北部的一個地方。在一個特殊的日子裡，人們按照傳統習慣正準備拜因陀羅神，當地出生、正在玩耍的毗濕奴，化身為年青的克裡施納，勸大家不要再拜因陀羅。當地人聽從了克裡施那的話，沒有拜因陀羅。因陀羅神把他們的行為看成是對他極大的不尊重和直接挑戰，為了報復停止拜他的人們，他在當地連續降了七天七夜的大雨。克裡施納為了阻擋水災，輕鬆抬起一座山堵住了水患，挽救了當地人的性命。從此，當地人開始崇拜克裡施納，不再崇拜因陀羅。通過這次的事件，克裡施納樹立了自己比因陀羅神更高的形象。

因陀羅神的墜落和克裡施納崛起的過程，被很多學者解釋為是理性的神或上帝超越自然神的過程。因為因陀羅是掌管雨水的神，屬於自然界的神，當時農業文明剛開始，農作物的生長最需要雨水，所以把管轄雨水這個當時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了他。克裡施納是毗濕奴的化身，毗濕奴是掌管整個宇宙正常運轉和保護的神。

因陀羅是通過直接觀察就能夠感覺或察覺到的神，而毗濕奴是需要人們經過理性的思考、分析、思辨、總結才能夠想到的神。所以因陀羅的墜落和克裡施納或毗濕奴的崛起是古代南亞人從感性認識到理性認識的一個跨越，即從地區和地球的範圍上升到宇宙的高度。當然這僅僅是一個方面，在這個問題中，因陀羅的王位或統治者地位也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圖說：克裡施納輕鬆舉起一座山，阻擋了雨水的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