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28 ▍釋加牟尼的「牟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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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加牟尼的「牟尼」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眾所周知，釋迦牟尼是佛陀的一種尊稱，這個尊稱在東亞地區：中國、日本、韓國用的比較多一些，而南亞則用喬達摩．佛陀比較多。釋迦是佛陀的民族稱謂，「牟尼」才是一種尊稱。其實，在南亞傳統的學術界通用的梵文裡，對哲人、學者的尊稱很多，那「牟尼」到底有多少分量呢？

我們可以這麼說，雖然吠陀經、吠陀文化不是古印度唯一的宗教和文化傳統，但卻是影響印度次大陸文化最大的來源。古印度傳統的學者，把吠陀經看成最高的學問和判斷一切的標準，本屬於其他範疇的事物，用吠陀傳統來判斷比如有神論和無神論這類哲學範疇的事物，甚至被混淆為吠陀傳統和非吠陀傳統。更有意思的是，當時的「有神論者」是一個褒義詞，而「無神論者」則是一個貶義詞。

吠陀經傳統的學者，對創作吠陀經的哲人，也就是替「超級意識」講出吠陀經中的詩句的人們，尊稱為「理稀」(Rishi)。因為標準嚴格，所以稱得上理稀的人只有百來位。

四部吠陀經創作完畢，古印度時代進入對吠陀經的思考階段。在這個階段，印度又出現一大批思想家，他們對吠陀經有著不同的態度。大部分思想家仍接受吠陀經的基本思想，少數人反對部分思想，其中則有些思想家甚至根本不提吠陀經，他們已經成為真正的獨立思想家。這些思想家只要達到公認的最高水準，不管他是崇拜還是批判吠陀經，都被尊稱為「牟尼」。從梵文發展過來的現代語言如尼泊爾語等，不少人認為「理稀牟尼」 是一個單詞。實際上，雖然理稀和牟尼在來歷方面有區別，但被古代印度學者認為是最高水準的思想家，則是無庸置疑的。

我們可以確定，佛陀的思想跟吠陀經不相同，但在古代印度，佛陀被尊稱為牟尼，是公認的最高級別思想家。據我所知，古印度時代的佛教學者或思想家，被尊稱為牟尼的，除了佛陀別無他人。有些佛教修行人離開印度去其他地方弘揚佛法，在當地也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就，比如蓮花生大師，他在西藏甚至被認為是第二位佛陀，但他在印度次大陸的時候，對他的最高尊稱是「Uddiyanacharya」，意思是，烏迪宴這個地方的「Acharya」（掌握了知識後可以擔當別人的老師或上師的人）。同樣在漢傳佛教影響相當大的玄奘法師，在印度獲得的最高尊稱是「Tripitakacharya」，即掌握了佛經三藏的「Acharya」。

薩迦派的大師「薩迦班智達」的「班智達」，也是印度古今常用的尊稱。這個尊稱的字面意思是「倒背如流的學者」，班智達們思維活躍，精通當時學術界流行的知識內容，但他們獨立思考的水準如何、在哲學思想上有多大成就、以及能否擔當別人的上師等等，從這個尊稱無法看出的。

以上幾個尊稱，我們大致可以瞭解思想家或學者在印度次大陸時的水準，但一旦離開此地，他們的成就也就無法以此來推論了。

圖片說明：佛陀被尊稱為牟尼，是公認的最高級別思想家。（圖片載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