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24 ▍加德滿都犬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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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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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德滿都犬吠月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我三十多年前學習漢語時，學習到一個成語「蜀犬吠日」，這讓我想到我的家鄉加德滿都也有一個說法：某某夜晚加德滿都的狗會對著月亮叫。所以是「加都犬吠月」？

據說「蜀犬吠日」是四川成都的特殊地理環境導致的。因為那裡陰天很多，所以天晴太陽出來的時候，那些少見多怪的狗就會對著太陽叫。當然加德滿都的狗對著月亮叫，可不是因為經常見不到月亮的緣故，牠們也不是每次見到月亮都叫。加都犬吠月背後是一個有趣的神話故事。

在南亞神話裡，月亮也是一位男神，而且是最帥氣的男神之一，因此難免有些傲氣。一次各路神仙聚會時，他笑話象鼻神的長相，因而得罪了象鼻神。象鼻神很生氣地對月亮神下咒說：「今後誰拜你，誰就會被誣陷為小偷。」

月亮神犯了錯，卻要拜月亮神的人們受罰，這道理說不通啊。仔細一想，象鼻神的咒語是真毒辣，因為這樣就沒人敢拜月亮神了。沒人拜月亮神，人們會慢慢忘掉他，他在人間就不復存在……月亮神的「群眾基礎」不就「完了」嗎？

月亮神馬上明白了這個道理。他很著急，立即向象鼻神賠禮道歉，請求他原諒，並收回他的咒語。但象鼻神還是不願意輕易原諒他。後來，沮喪的月亮神不得不去求助其他資格老的神仙幫忙。他們建議月亮神，在人們拜象鼻神的日子裡，他也像其他人一樣拜象鼻神，先讓象鼻神高興。月亮神聽從他們的建議，去拜了象鼻神。月亮神趁著象鼻神的高興勁兒，請求他收回咒語。象鼻神說：完全收回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放鬆一點咒語的嚴格程度：「人們拜我的那個夜晚，狗會把你當做小偷，對著你叫。狗叫之後，你和拜你的人們就平安無事了。」

尼泊爾傳統陰曆的五月初四，西曆八月底，是象鼻神受拜的夜晚。這個時節，加德滿都的雨季已經結束，天空清澈無雲。那天晚上，加德滿都的人們會拜象鼻神，同時為了紀念月亮神被原諒的故事，人們也會準備各種拜月亮的東西。人們拜完象鼻神會在家裡等候，等著加德滿都山谷大街小巷的狗開始對著月亮叫的時候，就出來拜月亮神。

那天晚上，加德滿都的狗的確都會對著月亮叫。加德滿都的人們相信，因為這裡的狗知道這個神話故事，所以在刻意迎合象鼻神。我看，還是狗本來每天晚上都會叫，只是那天我們把注意力專注在狗的叫聲上了吧。

我只是奇怪，那天晚上加德滿都山谷大街小巷家家戶戶的狗，怎麼就會此起彼伏地叫聲不斷呢？如果不是這叫聲，人們可能真的只會看到月亮，而忘記月亮神的存在吧。

圖說：在印度天文裡，月亮是九行星之一。在印度神話裡，月亮是一位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