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19 ▍尼泊爾壇城的釋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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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爾壇城的釋迦人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佛陀的好幾個尊稱中一個是「釋迦牟尼」（Shakayamuni），即釋迦家族的哲人。另一個是「釋迦興赫」（Shakayasingh），即釋迦家族之獅子。歷史上的佛陀出生於釋迦家族，這兩個尊稱中都提到他的族名。

佛陀的家族人現在怎麼樣呢？歷史上的佛陀只有一個兒子，後來他也削髮為僧，沒有後代，所以佛陀的直屬後裔是沒有的。釋迦家族的其他人呢？這方面的歷史不是十分清楚。佛教文學中提到，佛陀在世的時候，琉璃王攻擊迦毗羅衛國並對釋迦族人進行屠殺，一部分釋迦人逃亡跑到其他地方，其中一個分支抵達尼泊爾壇城加德滿都山谷，並定居在加德滿都古城的西南地區。其他分支到了哪些地方，後來變成什麼樣，這些歷史都不清楚。

總之，佛陀出生地藍毗尼一帶，早已經沒有釋迦家族的人，或至少沒有姓「釋迦」的人長期居住，世界其他地方也沒有姓「釋迦」的人。

有這麼一段歷史記載，直接提示著加德滿都山谷姓釋迦的人，應該是佛陀的釋迦族人。隨著佛教在國際上的盛行，姓釋迦的一部分人，宣稱他們就是佛陀的後裔。如果所有姓釋迦的人都是佛陀的後裔，那麼釋迦就是一個種族的概念，而不是民族的概念。生活在同一地方同一個種族的人們的長相、膚色等一般都比較相似，但我們不難發現，加德滿都山谷姓釋迦的人們長相、膚色相差很大。可以確定，目前加德滿都山谷姓釋迦的人不全是一個種族的，也就是說他們不全是佛陀的後裔。

經初步研究知道，加德滿都的釋迦人，至少來自三種背景：

第一種，也是最可能的，是佛陀後裔的那些人，他們自然地對他們的出身很驕傲，為了顯示他們高貴的身世，他們在其姓氏「釋迦」後面，還加一個意思為家族或後裔的梵文單詞。幾十年前我還見過不少人寫「釋迦後裔」的姓。後來越來越少，可能是被勸說，佛教的教義之一就是人人平等，不該有身世貴賤之分，也不該為自己身世高貴而驕傲。

第二種釋迦姓的人來歷比較特殊。在印度受伊斯蘭教徒的侵略後，印度的佛教徒基本上都被迫改信伊斯蘭教或印度的其他宗教，導致佛教徒很快在印度消亡。但在尼泊爾壇城情況不同，有一部分信仰印度吠陀宗教的婆羅門自願改信佛教，這些婆羅門人也變成了佛教徒，他們的姓也隨之改為釋迦。過去，他們為紀念其特殊身世，把姓氏寫成「從婆羅門教徒變成的比丘」。目前已經沒有人這樣寫自己的姓氏了。

第三種姓釋迦的人來源多種多樣。尼泊爾歷史上佛教盛行的時候曾經有很多出家人，後來佛教失去國教地位後，佛教出家人被迫或自願還俗，但仍居住在寺院周圍。不管他們出家前是什麼民族、種姓和姓氏，還俗後統統使用釋迦做為他們的姓氏。這種情況與漢區佛教出家人都姓「釋」有點相似。第三種釋迦本來也是多種血統的，在釋迦人的多樣化方面起到了很大作用。極少數情況下，國王也會直接給一些人賜姓。

這三種釋迦人之間傳統上都可以通婚，因此確定某個姓釋迦的人到底是哪種釋迦，這個問題現在越來越困難。除了一些學術追求，這種探究其實也沒有多大意義。

圖說：帕坦一個地方性佛教節日，他們大都姓釋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