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系列之15 ▍那本書的名字叫Nispanna Yogava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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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塔姆醫師的尼泊爾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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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書的名字叫《究竟瑜伽蔓》

文：塔姆醫師（尼泊爾龍樹慈善藥房義診醫師）

十幾年前，我開始學習金剛乘佛教的佛像學，得知尼泊爾壇城（以加德滿都山谷為主）佛教的佛菩薩、護法等神像和密宗使用的壇城，主要依據是來自兩本梵文典籍。

其中一本叫《Sadhanamala （成就法蔓）》，這本梵文典籍流傳不廣，所以不容易找到，所幸有位尼泊爾壇城的佛學大師，把這本書翻譯成當地人使用的母語──尼瓦爾文，並且付梓出版，於是在加德滿都終於可以看見這本書；另外一本典籍，我尋問很多加德滿都的書店老闆和學者，但都無所獲。

幾年後，因為參加了噶舉大祈願法會的義診，前往印度菩提迦耶，從加德滿都去菩提迦耶，有多種途徑，我選擇了經過瓦拉納西（Varanasi）的路線。選擇這條路線的主因除了方便之外，另外一個考慮是，我還可以順路逛逛那裡的書店。

如果說瓦拉納西是印度各宗教的最大聖地，大家可能會有不同意見，但如果說瓦拉納西是印度各宗教典籍和梵文文學最大的印刷、發行和出售之地，我想不會有人有意見的。在尼泊爾，人們也會說“如果丟失了或要尋找（權威性的）典籍，請去瓦拉納西”。這是三百年前流行於尼泊爾的一個俗語。我想，我要尋找的那本典籍，瓦拉納西一定有。

瓦拉納西古城老區有一條街，那裡有十幾家大小不同的書店，可以說就是一條書店街。有些書店看起來非常古老，應該有上百年的歷史，但大部分仍是現代化的書店。

我想，那些現代化的書店裡，應該不會有我要找的古書，所以我特意走進一家專門出售梵文古書的書店。踏入書店後，店員看我不像當地人，猶豫地問我想要找什麼書。我用當地語言印地語跟他講：「我覺得我想要的書，這裡可能沒有。」除了疑惑我為何會講當地語言，他更介意的是我說的那句話「這裡可能沒有我想要的書」，於是他說，只要我說得出書名，他一定可以把書送到我手上。

當我告訴他書名是《Nispanna Yogavali（究竟瑜伽蔓）》，他愣住了！重複說了三遍書名之後，他用認輸的口氣說：「這本書真的沒有！」我進一步追問他，是不是以前沒有聽說過這本書？他說：「書名是知道的，但很久沒賣過，而且也沒有人來找這本書。」

「那你知道這是哪方面的書嗎？」

「好像不是『正統印度教』的書」。

「算你知道！」

說完這話沒多久，我突然陷入困惑裡，我該為這次贏了他高興？還是應該為我最後僅存的希望破滅而遺憾呢？

這部典籍曾在瓦拉納西書店流通過，但因為沒了市場需求，現在不再重印。佛教從印度消失的事情，大家是知道的，但印度學術界對佛教失去興趣，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既然瓦拉納西的古書店裡都找不到，可能世上不會再有任何一家書店有那一本書了。

我有點失望，之後也沒再積極地努力尋找。

一直到兩、三年前，我在網上尋找其他書時，順手搜了一下這本書，當年那麼難找的書，竟然已經在網上有出售，那是一百年前印度學者整理編輯和做的部分翻譯。現在也有西方和日本學者針對此書深入研究，著書出版。

圖說：故事就發生在瓦拉納西書店街這家不起眼的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