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傑仁卿喇嘛/ 「修持與生死」開示 預知死亡「什麼都是,什麼都不是」

 

多傑仁卿喇嘛/ 「修持與生死」開示

預知死亡「什麼都是,什麼都不是」

 

時間:2020年06月21日
地點:台北化育道場
圖片提供:多傑仁卿喇嘛
活動攝影:周彰
聽打:徐姮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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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1)左起依序為曲雷長老、索巴長老、湯秋瑜伽士。

照片(圖1 )中另一位湯秋長老,他的故事是我聽過最動人的,怎麼說呢?他走的時候才46歲,你們看照片,他的臉是老起來放著的(眾笑),是不是不像四十多歲?看起來就像五、六十歲的臉。

 

苦修拙火,一天睡不到一小時                

講到湯秋長老,我們得先講講拿旺長老,他是安江長老的拳法指導師,兩人也是師兄弟。安江長老有脊椎側彎的問題,所以身體會有點彎曲、駝背的感覺。

安江長老說過他的師兄──拿旺泰森,也就是拿旺長老的事蹟。他比安江長老年長兩、三歲,走的時候是33歲,是在藏地圓寂的。自小在康巴噶寺出家,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不喜歡閒聊,圓滿完成寺廟的功課之後,就是誦經、持咒、繞寺(藏人喜歡繞寺、繞佛)。那時候,曲雷長老是瑜伽士裡的龍頭,覺得這年輕人是可造之材,就想拉到閉關中心來當瑜伽士,拿旺長老當然求之不得。

大家想想,瑜伽士的名額只有13位,才13位要怎麼遞補上去呢?就是13位瑜伽士裡有人圓寂,出現缺額後,才由法王從300位出家人裡挑選,或是長老擔保。拿旺長老就是這樣被挑選上去的,因為有曲雷長老的推薦,得以修持拙火,開始閉關。

其實寺院對於實修或是研究佛學,都有一套標準流程,沒有誰可以超越傳統的習俗或是規範。以閉關中心來講,不是一進來就可以學大手印或是那洛六法,要先修前行。前行法一定是先從四共加行開始,四共加行不是台灣特有的,四共加行修完,再修四不共加行,就是一般說的四加行,有大手印的四加行、勝樂金剛的四加行、深奧道上師祈求的四加行等三種,瑜伽士至少要圓滿這三種四加行。圓滿三種四加行之後,才能開始持誦本尊的咒語。其實在竹巴噶舉很簡單,沒有眾多本尊的挑選困擾,本派就兩尊本尊而已,勝樂金剛跟金剛亥母二選一,教授的時候是一起傳授給你,自己再選擇其中相應、喜歡的。

拿旺長老圓滿本尊咒之後,開始學習「那洛六法」。「那洛六法」裡第一法就是拙火(猛烈火),拙火是六法的基礎,一定要先修猛烈火之後,才能繼續觀修後面那五法。我也修過拙火,非常困難。

假設今天不是講瑜伽士的故事,而是教「那洛六法」的話,我相信來上課的人會更多,但是各位,「那洛六法」真的很難,特別是拙火。

有多難呢?各位想想:腳要雙盤,要毘盧七支坐姿,一座兩個小時,一天至少要四座,拙火就是氣功,氣功就是要這樣修的,四座是最基本的額度,你可以六座、八座,都可以,要一直修到打開臍輪之後才休息。我們最近代的祖師,也就是安諦長老的師父曲炯塔傑長老,大家知道他為了打開臍輪花了多少年嗎?師公用了12年!一天修八座,一座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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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的熱能,把櫃上的奶油溶化了

 

在台灣,我發現大家好像不喜歡聽基礎的法,大家想要「那洛六法」、「大手印」、「大圓滿」、「頓超」、「立斷」等等聽起來很厲害的法,法很厲害沒錯,但是要修的人夠格才行。

我們師父常說,西藏有一種最好的狙擊槍,可以打得很遠,藏文叫「普惹」,據說是很厲害的狙擊槍,他們說槍是「普惹」沒有用,要人是「普惹」才有用。

拿旺長老每天刻苦勤修,吃素又禁語,修練「那洛六法」,特別是修「拙火」,是非常耗費體力的。長老這樣勤修了一陣子之後,修到流鼻血,因為他一天的睡眠不到一個時辰,大概兩個鐘頭左右。觀修了一段時間,想要測試自己「拙火」的能力到什麼程度,就找摯友湯秋瑜伽士,兩位瑜伽士就在冬天時測試。西藏的冬天是很寒冷的,可能降至零下一、二十度。兩個人把閉關中心的廚房當作測試場地,在一個月內,比平常更勇猛、更精進的觀修,到了第30天的時候,才開始自我測試。

怎麼測試呢?你們一定聽過披著濕布衣,然後用「內熱」烘乾,他們是打著赤膊,用身體熱能去測試可以抵擋多少程度的寒冷。但因為前29天太勤奮導致過度疲累,測試的時候睡著了,醒過來時,才發覺放在櫃子上的奶油整個熔化,並且流到地上。在嚴寒的藏地,身體的熱能可以提升到這樣的程度,達到這樣的程度時,「拙火」已經算是過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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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四位長老,從左至右為森多長老、安江長老、安諦長老、阿曲長老。

 

「臨終之前,想吃優格……」

 

經過這樣的測試之後,拿旺長老覺得應該更加精進的修持,於是就稟告曲雷長老等前輩們,請示可不可以自己一個人到後山的山洞裡?長老們要求他在護法殿再供讚一年(藏傳佛教都會設立供奉護法的護法殿,每天都必須有人固定修持供養禮讚,不會中斷。閉關中心的護法殿也有專屬的護法神眾,平常不用一起共修,只需一個人去供讚即可)。於是,拿旺長老依囑在護法殿供讚一年之後,就去後山閉關了。因為打算要嚴格閉關,所以在閉關前跟家裡人說,大約兩至三個月送一次糧,而且託寺院喇嘛幫忙送來就可以,也就是說,送糧來的時候,希望請出家人送來,不是在家人來送。

藏地是寒冷的地方,青稞粉拌水或拌茶,就可以當三餐,在嚴格閉關兩個月之後,安諦長老的爸爸就扛著一袋的青稞粉,要往後山去送糧,去後山一定會經過閉關中心,剛好就被湯秋長老看到了。

湯秋長老:「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給拿旺長老送糧。」

「送糧?不是說要讓出家人去嗎,怎麼你可以去?」

「他們家裡的人找我的。」

也可以找安諦去安諦那時候還是小沙為什麼是你來送呢?」

「也好啦!這次就我幫你送,下次你跟他的家人說,換安諦或是其他喇嘛送,都可以。」

於是湯秋長老背起青稞袋,往後山走去,他跟拿旺長老雖然相差十歲左右,但兩人是很好的朋友。快到關房的時候,他喊著:「拿旺!快把梯子放下來,我千里送糧來了。」

為什麼要放梯子呢?因為拿旺長老的閉關地是在一個比較高的山洞,大概兩層樓高,所以上下都需要靠繩梯。

聽到呼喊聲,拿旺長老很快的把繩梯放了下來,他斜倚在洞口,人看起來似乎不太舒服。湯秋長老上前問「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是很。」

「我有點不舒服。」

入洞後,湯秋長老馬上幫拿旺長老把脈,當時22歲的他,已經精通醫術,森多長老的醫術也是跟他學的。

當時湯秋長老把脈的結果顯現,拿旺長老的脈絡全斷,他很直接且略帶揶揄地對拿旺長老說:「你脈都斷了,就要死了,怕不怕啊?」

拿旺長老聽了之後,笑了笑,指著坐的地方,再指指前面的階梯說:「比從這兒走到那兒還不怕!」

湯秋長老回以會心一笑:「臨終之前,想吃些什麼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喝一些優格!」

湯秋長老說:「我先下山幫你拿優格,我回來時,你還會在嗎?」

「應該會吧!」

湯秋長老很快的回到閉關中心,裡面有十幾位瑜伽士,他逐一到每間關房詢問有沒有優格,但不湊巧,沒有人有優格。湯秋長老只好再往寺院跑(從閉關中心到寺院,大概需要半天的路程

事情就是這麼奇怪,當天的喇嘛們,也剛好沒有人釀優格。於是湯秋長老又跑到村莊挨家挨戶地問有沒有優格。最後問到一位老婆婆,她剛好有兩碗品質不是很好的優格,湯秋長老這時哪還管它味道如何,有優格就好了,拿了就趕快往後山跑去。

其實安諦長老講這個故事給我們聽時,我一直都懷疑,湯秋瑜伽士這一路上,有沒有運起氣功奔跑。大家知道嗎?惹瓊巴從西藏到印度的時候,他一個早上就走完一般人得走上兩、三個月的路程。氣功修得好的話,確實是可以這樣疾步如飛的。

到底當時湯秋長老是否也運起氣功,他也沒講,沒人知道。不管怎樣,等到他回來洞窟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那時候是秋天的19日,月亮剛從東邊升起,月光灑落在嶇崎的路上,領著湯秋長老來到拿旺長老的閉關處。

 

兩人都聽見勇父空行吹嗩吶……

一進山洞,只見拿旺長老直挺挺地雙盤坐著,湯秋長老趕緊端上優格。他喝得很甜、很香,兩碗都喝完之後,拿旺長老說:「你把〈中陰引導文〉念一遍給我聽吧!」湯秋長老很快的打開〈中陰引導文〉並開始念著。當然,他不是第一次念誦這個引導文,每天都在念,這只是複習。

大家都很喜歡聽「中陰」,也對中陰非常有興趣而且嚮往,但實際「中陰」本身是沒辦法修的,各位不要想「修中陰」,要想的是「坦然面對中陰」,就只能修生起次第跟圓滿次第,生、圓二次第才是面對中陰的不二法門。

或許各位會問,那文武百尊呢?我每天修文武百尊,有沒有用?當然有用,那也是生圓二次第啊!每天祈請文武百尊,每天觀修、念誦文武百尊,可以在第二中陰的時候,亦即有機會在法性中陰獲得解脫,但那不是一定的,那時候還要看個人的修持以及個人在中陰的狀態。如果生、圓二次第的修持夠熟練的話,解脫的機率會更高的。

據說,曾有法友問創古仁波切,臨終者若不是藏人,那他在中陰時候看見的文武百尊,是什麼樣子呢?其實這個問題是不應該問的,為什麼呢?如果你沒有生、圓二次第的修持,出現什麼狀態都沒有用,你都不會認識的;但如果你有修持生圓二次第,文武百尊怎麼顯現,你都會認識。就像我剛講的「他鄉遇故知」,只要是你認識的人,即便他再怎樣奇裝異服,你也可以認出他!是吧?所以,中陰的文武百尊是以什麼樣的形象顯現,並不重要,重點是,你有沒有把握認識祂們,這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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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照片中間這位是第九世康祖法王,當時我在法王的右手邊。

 

有修持的人臨終,勇父空行就會來迎接

 

好,我們再回到瑜伽士的故事。

因為平常都有練習,這時候再聽一遍〈中陰引導文〉,就是要提醒自己接下來會遇到什麼。湯秋長老念完之後,就跟拿旺長老:「我今天跑累了,現在睡一下,你時候到了再叫我。」剛要睡去的時候,湯秋長老突然聽到很悅耳的嗩吶聲。「這裡是荒郊野外,怎麼會有很多人吹嗩吶呢?」他訝異且不解地問著拿旺長老。此時,換拿旺長老訝異了:「你也聽到了?」「對啊,我聽到了,還滿好聽的。」

為什麼也聽到?因為在〈中陰引導文〉裡清楚的說著,這是勇父空行前來迎接的瑞相,即如〈中陰願文〉所云:「欲色無色夜叉人非人,人暨畜生地獄與餓鬼,投生生門閉已空行中,勇父空行迎接祈加持。」

只有真正具備修持的人,臨終時候,勇父、空行都會來迎接。這裡要說明一下,這勇父、空行不是從外而來,不是真的跑出勇父、空行來迎接。瑜伽士們是修氣、脈、明點的行者,其實勇父、空行即是明分、空分的顯現,本來即是安住在脈絡裡,當能每天觀修脈絡時,等於不斷串習,一旦心契明空所顯的淨相,就等於是統御了勇父空行聖眾,等於是勇父空行之主。這種聖眾前來迎接的瑞相,就像主人前往他地時,僕從、眷屬必然會前簇後擁的送行,這是定會發生的。

湯秋長老說,當時他聽著聽著就睡著了。不知道經過多久,他被搖醒了,只聽見拿旺長老說:「起來,起來,我要走了。」當時拿旺老長直挺挺的坐著。湯秋長老當下摸了他腳底,發現已經冰冷了,開始幫拿旺長老搓揉腳底,想要幫他回溫,我們知道有修持的人,死的時候一定從腳底板往上冷去,拿旺長老搖搖頭說:「不用了,消融次第開始了。」說完,眼睛就閉了起來,聽說當時入定三天,時年33歲。

什麼叫做消融或隱沒次第呢?

我們身體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組成,「空」不算在裡面。如果看過往生者的過程就會知道,一定是地先融入水、水融入火、火融入風、風再融入空,這叫四大隱沒,也稱為四大消融。

如果修持過「破瓦法」,應該知道,修破瓦法時機就是在四大隱沒時,假設出現四大隱沒,當時又靈台清明,有足夠的覺知去控制的話,這時候可以自己對自己修破瓦法;但在死亡徵兆現前之前不能修破瓦,因為在那之前修是自殺,用破瓦法也到不了淨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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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當時的我們在閉關學那洛六法,大家圍著安諦長老坐著,安諦長老正在給我們口傳。

 

胃癌的巨痛中,觀修代眾受苦

接下來我要講湯秋長老是如何走的。

之後因為時局動盪,我們寺院包含瑜伽士,在1959年整個搬遷到印度,湯秋長老應該在1960年左右圓寂的,但這部分得再查資料確定。長老是怎麼走的呢?是罹患胃癌走的。

胃癌這個病,現在可以醫治,可是在當時無藥可醫。更何況那時才剛到印度,三餐不得溫飽,哪來的錢買藥?所以只能一天拖過一天。雖然湯秋長老精通藏醫,但是光會把脈還不夠,根本沒錢買藥材,所以病情越拖越嚴重。

那時,我們的寺院沒有固定的住所,四處租房子,這裡住一年、那邊住兩年,時常搬來搬去。後來搬到扎西炯的前址,湯秋長老就已經病到無法起床了。那時候有人去探病:「長老,您現在覺得怎麼樣呢?」他說:「如果以病痛來講的話,我真的痛到無以復加,沒有語言可以形容這種疼痛;可是如果以修菩提心來說的話,我覺得非常歡喜,因為可以藉著這樣的劇痛來替代眾生受苦,實在非常地開心。」大家可以想像,這該是多麼痛啊,但湯秋長老利用病痛觀修菩提心,這是轉疾病為道用,也是「六平等味」法門的修持。

後來,僧眾做了一個擔架,把長老抬到山下看病,醫生診斷可能是胃癌,然而小診所沒辦法醫治,建議送到德里大醫院開刀治療,湯秋長老答說:「這些都不需要了,趕快把我抬回寮房。」於是四位僧人急忙把長老抬回去。當時應該是僧人幫他把身體盤成金剛跏趺座,這樣雙盤坐好之後,長老逐一與抬著他回來的僧人們合掌道謝,祝福他們長壽、無病、健康、快樂,圓滿祝福之後,如同拿旺長老一樣,闔上雙眼,雙手交疊置於臍下而圓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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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下午3:00左右,是休息時間,大家會走到樓下圍著喝甜茶,因為閉關時候不能剃鬚髮,所以大家看起來很邋遢。

法不是問題,問題在於人

 

個人覺得湯秋長老走得非常瀟灑,這樣的瀟灑從何而來?從我們剛剛說的,最基本的四共加行開始修起,歷來都是這樣修持的。

前一世的德頌仁波切曾說,我們現在修的法,跟「印度八十四位大成就者」或西藏諸位祖師修的法是沒有差別的,所以法不是問題,問題在於人。下午的課,將會講到怎麼觀修、持咒,聽聞對修行很有幫助。

大家再看回圖1,中間那位是索巴長老,他是阿曲長老的叔叔,阿曲長老進入閉關中心,是他叔叔的關係。索巴長老是在64歲圓寂的,他走的時候,第八世康祖法王就說:「他應該已經到蓮師淨土去了。」

索巴長老比湯秋長老先離開人世,他在生病的時候跟阿曲長老我是無所謂,但可惜啊!湯秋年紀輕輕的也不長久了!」索巴長老說這些話時,湯秋長老還沒有生病,所以阿曲長老就為什麼湯秋要走啊?」據說,索巴長老只說著「什麼都是、什麼都不是。」就沒有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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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康巴噶寺的金剛亥母像,是尊很重的泥塑佛像,飄浮已逾50年。

 

飄浮的金剛亥母佛像

 

我14歲進寺院的時候,森多長老、安江長老、安諦長老、阿曲長老等四位長老都在(圖2),我15歲在森多長老那裡念書。這張(圖3)可以看見第九世康祖法王小的時候,當時我在法王的右手邊。接下來(圖4)是我們閉關學那洛六法,大家圍著安諦長老坐著,安諦長老在給我們口傳。

不曉得各位知不知道德頌仁波切?仁波切是我們閉關中心的指導老師,因為瑜伽士不當上師,所以不會給灌頂,我們需要灌頂要找誰呢?比方我們要持誦金剛亥母咒、勝樂金剛咒、供讚護法等等,我們就會請示德頌仁波切。

寺裡的金剛亥母殿的金剛亥母佛像,大概160公分高,是飄浮在半空中的,說半空中有點誇張,佛像的蓮座距離佛龕底層距離,大概是一個小指頭的寬度(大約一至兩公分)。為什麼我知道呢?因為我曾把手指頭放進去過。

 

傳奇故事是從這裡開始……

佛像為什麼會這樣飄浮呢?據說在六、七百年前,西藏有一尊金剛亥母佛像飄浮在法座上方,當時,有一位西藏成就者來到不丹弘法,發願要在此地塑造一尊金剛亥母佛像。但佛像塑好之後,據說比他原本預設的尺寸小了一點,雖然成就者心中有些遺憾,但還是把佛像放上佛龕,經過他的開光,佛像也飄浮在半空中,一直到現在還是如此。這尊飄浮的亥母佛像遠近馳名,非常有名。

後來康祖法王帶著瑜伽士們一起去不丹朝聖的時候,專程參拜這尊佛像。當時安諦長老看著這尊佛像,心中生起了無可言喻的信心:「真是殊勝,不可思議!」此時,站在旁邊的法王轉頭說:「如果你出錢塑造一尊,我也會讓佛像浮起來。」我想,安諦長老當時應該有很多疑惑,但他只說了:「遵命、遵命。」

朝聖回來之後,安諦長老就開始四處募款,準備開始打造佛像。他從不丹請了工匠(不丹對泥塑佛像是很擅長的)。工匠按照不丹佛像的造型,開始打造我們寺院的金剛亥母佛像。

佛像終於如願完工了。阿曲長老當時請示第八世康祖法王:「佛像直接放佛龕上開光,還是您開完光之後,再把佛像放上佛龕呢?」法王回答:「直接把佛像放上去就好。」於是大家用紅色的披巾,由四位僧人各執一角,把泥塑的金剛亥母佛像從山下抬到了山上的亥母殿。裝藏的泥塑佛像是很重的,佛像放上佛龕後要擺正,得慢慢地喬好位置,此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喬正的瞬間,佛像突然就浮起來了。浮起來後,原本很重的泥塑佛像,彷彿下面裝了輪子一般,可以自由的推來推去,眾人皆驚訝不已。人在現場的森多長老問喬位置的喇嘛:「你是不是放了什麼東西?」

「我哪有放什麼東西?佛像是自己浮起來的!」喇嘛回答著。

法王上來閉關中心後,大家報告:「佛像浮起來了!」聽說法王當時只是笑笑的說了一字:「喔!」

 

佛像浮在空中?不丹國王拉哈達測試

關於不丹那尊佛像,我再補充一些我聽到的故事。

目前不丹國王是第五任,聽阿曲長老說他的爺爺(第三任國王),對佛像是否真的飄浮在空中,抱著質疑態度。我是沒親眼看過那尊佛像,據看過的長老說,其實還真看不出是浮起來的,但大家都這麼傳聞。所以不丹第三任國王當時用了哈達進行測試,只要哈達能穿過佛像從底部拉出來,就表示是真的浮在空中,結果真的一拉就拉過來了。於是我就問:「那國王是否變得很虔誠?」

「其實並沒有!」阿曲長老說。

據說當時不丹國王就只是說了句:「喔!真的是浮起來的。」僅此而已,沒有多說什麼。但從此之後,這尊飄浮的佛像就聲名遠播了。

同樣的,我們寺院的金剛亥母也是飄浮起來,雖然「飄浮起來」聽起來好像很高,但是佛像與佛龕的距離並沒有很大,連食指都放不進去,只有小指頭進得去。我們閉關中心已經成立了二、三十年,佛像是用兩塊大玻璃罩著,因為每天點香,所以都被燻黑了,其實看得不是很清楚。

記得有一天師兄們就說:我們把罩住佛像的玻璃拆下來洗一於是眾人開始分工,抬玻璃的抬玻璃、清佛龕的清佛龕。我的任務是清佛龕,我跟另外一位師兄就想到不丹國王的故事,我「要不要來拉哈達(測試一下佛像是不是真的懸空飄浮著)?」

「我才不要!」他說著:「你就是沒有信心才會想拉哈達。」

說:我就是有信心,我相信是飄浮著的,所以才想拉哈達一定會過!」

我們爭論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做拉哈達的試驗,因為怕被看到。然而我仍然很想知道佛像是不是真的浮起來,就試著把手指放進佛像底座,當時食指伸不進去,因為高度不夠,但小指頭是完全進去的,所以我確定佛像是浮起來的。如果到佛像面前看,整個蓮座是浮起來的,不是只有佛像浮起來,滿神奇的。這樣浮在空中的狀況已經持續50年了,這是我們寺院金剛亥母的故事。(系列二)

 

------善報2020秋季號 pg.54-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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