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四十三〉看著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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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總編雲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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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你的心！

文：黃靖雅（眾生文化總編輯）

一，噶千仁波切《椎擊三要》一書中，有巴楚仁波切的根本頌釋論，還有紐修隆多再釋論，成就者們在一書中相遇，充滿智慧加持的光。攝影：殷裕翔

你的童年記憶中，有「父母親或祖父母，陪你讀一本書」的畫面嗎？

如果有，這本家庭讀物，應該會進入你心裡很深的地方，對你的生命產生難以言喻的影響。

在我們堆樂高、玩芭比、打電玩的年紀，如果有童年讀物，會是童話或繪本。

但童年住在喜瑪拉雅山上的明就仁波切，父親祖古烏金仁波切，和祖父札西多傑仁波切，都教給他的同一本小書，卻是心性教法「安住修」的經典之作：巴楚仁波切的《觀修自解脫》。

他們教他做的家庭作業，是：看著你的心！

▍明就仁波切的「童年讀物」和「家庭作業」

「一樣都是小孩，大家的童年讀物，會不會差太多了？」

今天（6/22）凌晨一點多，明就仁波切剛圓滿「觀修自解脫：巴楚仁波切大圓滿教導」（"Self-Liberating Meditation: Patrul Rinpoche on Dzogchen”）四天線上閉關課程，課程中仁波切說了好幾次：這個「西藏老爺爺、老奶奶直觀自心」的心性安住修，是以前爺爺和父親都教過他的，對他影響很大，他今天第一次把它教給學生。

聽著聽著，有種畫面感，從妄念中生起。

覺得自己變小了，比九歲以前的明就仁波切還小，一起乖乖坐在努日山上的老家，薩瑪崗的石屋裡，世界第八高峰瑪納斯陸山的風，從窗外吹過，爺爺札西多傑仁波切，邊喝奶茶，邊說著巴楚仁波切的故事：「巴楚仁波切開悟以後，有個名字叫老狗，你知道為什麼嗎？」

想像的鏡頭，還會拉到夏天的加德滿都。放暑假的明就仁波切，在奶奶陪伴下，走了幾天山路，從努日沿著菩提岡達基河谷，下到加德滿都，和父親一起過暑假。這時祖古烏金仁波切，已是以心性教法聞名東西方的大上師，會拿出一個小法本，對年幼的仁波切說：「這個教導啊，是知一全解的，一點了解，就全部都了解了，早上了悟就早上成佛，晚上了悟就晚上成佛......」

「啊，傳承的感覺就是這樣。」你知道教法的源流，那活色生香、鮮活躍動的心性教導，是怎麼傳下來的，怎麼從一顆心到另一顆心，直到有一天流入自己心中。那些故事都不只是故事，而是心性教法開枝散葉的歷史，有種切身感。

所以，這次「總編雲書房」就趁鮮來說說，明就仁波切剛剛教授，加持餘溫猶在的巴楚仁波切相關故事。也順便介紹一下，眾生文化出版的巴楚仁波切兩個法本釋論：《看著你的心！：「證悟的老狗」巴楚仁波切這樣直指心性！》（慈囊仁波切釋論），以及《椎擊三要》（噶千仁波切釋論）。

▍老狗，那位「很有故事」的上師

說起巴楚仁波切，和眾生文化還真是因緣匪淺。

因為29年前，1992年成立的眾生文化，開風氣之先，是台灣最早以出版藏傳佛法好書為主的出版社，影響了老中青三代學佛人很深，連我初學藏傳時，都是讀眾生的書長大的。

除了以上所說那兩部巴楚仁波切的法本釋論，當年第一代好書中，《雪獅的藍綠色鬃毛》（喇嘛舒雅達著）在法友間知名度也是極高，書中就記載了很多則巴楚仁波切相關的開悟故事，包括為什麼巴楚仁波切的大圓滿法名叫「老狗」。

我們這一代心性教法的學生，所聽來的直指心性故事，不管是動作派或溫馨派，很多都和巴楚仁波切有關。對我們而言，這是很有戲、很有故事、畫面感很強的一位上師，他的故事聽完，不用去記都不會忘。

我聽這些故事，特別有參與感，有種傳承的感覺，是因為這些故事網絡，幾乎可以拼成一張「成就者證悟家譜」。因為那些故事，和明就仁波切有關，就和我們這些學生有關。

▍你聽見狗叫了嗎？看見星星了嗎？

比如說，多數心性教法學生都聽過、都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那個巴楚仁波切直指心性的故事：

在大圓滿成就上師巴楚仁波切指引下，很多學生都見到心性，滿門龍象，氣象崢嶸，但也有像支悶葫蘆久久不開悟的。巴楚仁波切有位叫紐修隆多的學生，就是這樣，跟隨他多年（有的紀錄說18年，有的紀錄說25年），個性溫和，但看來資質平平，遲遲未見到心性。

有一天，巴楚仁波切覺得時候到了，決定幫他一把。

有紀錄說，那天白天的時候，巴楚仁波切帶著學生修持大圓滿教法的「三虛空」禪修。晚飯過後，巴楚仁波切就叫紐修隆多，陪老師去後山散步。走著走著，他們到了山上一個草坪，巴楚仁波切躺下來，也叫紐修隆多躺下來，靜夜中，可以聽見山下竹慶寺的狗叫聲，聲聲清晰的傳來。頭頂是一片晴朗的夜空，繁星閃爍。

巴楚仁波切問：「聽見山下的狗叫了嗎？」

紐修隆多說：「聽到了。」

巴楚仁波切再問：「看見天上的星星了嗎？」

紐修隆多說：「看見了。」

巴楚仁波切說：「好，大圓滿就是這樣，如此而已。」

紐修隆多就這樣見到心性。

▍上師加持，在平常事物裡看見明光

這段直指心性的故事，實在太有名了。

後來很多上師，都以自己的方式解讀它，包括竹巴噶舉大成就者阿德仁波切在《束縛中的自由》中，索甲仁波切在《西藏生死書》中，都有解讀性質的描述。就連《雪獅的藍綠色鬃毛》，也以巴楚仁波切口吻這樣說：「就是這樣！那就是本然具足、覺醒的明覺、佛性，不要看別的地方！」

為什麼「聽見狗叫」和「看到星星」就是心性？

這在心性修持的技術原理上是說得通的，一點都不無厘頭，明就仁波切在心性教法課程上，數次以一聽就懂的方式，簡單說穿那個有點神秘、像打啞謎的故事。至於為什麼？這樣的故事，我們怎麼用在自己的修持上？這裡就不說破，留給你將來有恍然大悟的空間。

這個聽狗叫、看星星的故事，相信這是最多人嚮往的開悟過程，詩意，溫柔，不太驚嚇和暴力。但一般都只會記得指引的老師巴楚仁波切，幾乎不會有人記得那個答話的學生，記憶點、注目的聚光燈，不會照到他身上。但其實這位學生經此一役而開悟，成了巴楚仁波切最重要的心子之一。

這位紐修隆多是誰呢？他是明就仁波切的叔公，祖古烏金仁波切的叔叔。

二，明就仁波切的爺爺札西多傑仁波切，教童年的明就仁波切，學習巴楚仁波切的「觀修自解脫」法本，以心性安住修的方式，直接認識心的本質。攝影：殷裕翔

▍心性火種，傳給拉住馬頭的牧民寡婦

這位「開悟的叔公」，後來也給別人心性指引。包括一位剛辦完喪事的寡婦。

明就仁波切也不只一次在解脫道的課上說，紐修隆多應牧民寡婦之請，去為她亡夫修法超渡，佛事做完，紐修隆多騎上馬即將離去，寡婦忽然拉住馬頭的韁繩說：「上師啊，我對輪迴由衷生起了厭離，請教導我一個簡單的方法禪修自心，我願一生這麼去修。」

紐修隆多就下了馬，為她指引心性，簡單解說心性修持必要的三部分：

    一，前行：皈依發心；

    二，正行：看著心的本質；

    三，結行迴向。

這位牧民寡婦領了口訣，就像很多西藏老先生老太太，簡單的事重複做，簡單的修行堅持做，後來得到很高證悟。祖古烏金仁波切年輕時曾到藏地參訪，這位牧民寡婦聽說上師家族來了人，聞訊前來供養了悟（以報告心中悟境，當作禮物供養，這是藏傳佛法一種特殊傳統），祖古烏金仁波切發覺這時她已達到極高悟境。

關於紐修隆多，目前傳世的故事比著作多，如果您也想讀紐修隆多相關開示，可以聞思修眾生文化出版的《椎擊三要》。這是巴楚仁波切針對極喜金剛的三句根本頌，所作的著名釋論，幾乎是大圓滿必讀經典，眾生文化出版這本書，是噶千仁波切的再釋論；但很特別的是，書中收錄了噶千仁波切的兩位上師的相關釋論，一位是噶千仁波切的「獄中貴人」門色仁波切，另一位就是明就仁波切「證悟的叔公」紐修隆多。

▍喜歡「微服出巡」的成就者

再說回「觀修自解脫」這個法本的作者巴楚仁波切。

在那個沒有臉書和推特、沒有line和微信的年代，大家從巴楚仁波切的很多則故事，學到一個教訓：我們最好對那些衣衫破舊、長相平凡的老先生禮貌一點，因為他很可能是一位成就者！

大家可能都聽過巴楚仁波切很愛「微服出巡」，看起來像是一個糟老頭一樣的晃來晃去，讓一些自我感覺良好的修行人現出原形。舉例如下，這故事也超有名：

有一次巴楚仁波切又穿得普普通通去繞塔，塔邊有一個年輕行者正襟危坐。

巴楚仁波切繞一圈，就問一下：「在修什麼呀？」

年輕行者答：「我在禪修慈悲。」

再繞一圈，再問一下：「在修什麼呀？」

年輕行者又答：「慈悲！」

繞第三圈，又問一次：「在修什麼呀？」

年輕行者不耐煩了：「不是告訴你，我、在、修、慈、悲嗎？」

巴楚仁波切說：「哦，原來你是這樣修慈悲呀！」

巴楚仁波切以心性教法證悟後，越來越像個轉經輪、念瑪尼的西藏文盲老爺爺，但其實他是一位著名的學者，還寫過《入菩薩行論》釋論，遠近馳名。

有一天，他又東逛西逛，逛到一位堪布的課堂上，那位堪布正在解說他寫的《入菩薩行論》釋論，不斷說到巴楚仁波切有多麼了不起......巴楚仁波切很恭敬的和眾人擠在底下聽講，很久以後才被台上的堪布認出，大驚失色的下台向他頂禮，巴楚仁波切很客氣的說：「不會不會，您說得比我還好呢！」

▍它很甜，拜託吃一口！

心性教法是我的菜，每次上完心性教法的課，幸福指數就往上飆，樂陶陶的想分享，但又不能洩露天機，所以不得已，有種「顧左右而言他」的fu。

為了讓您未來和心性教法「金風玉露一相逢」時，會有「啊哈」的感覺，心性教法的「方法」，必須是個秘密，所以今天的「總編雲書房」只好努力說故事。

這些故事，都是在連續四天熬夜上課的暈眩感未退（沒辦法，美國的國際德噶辦的，有時差），但加持的餘溫猶在，心性禪修的幸福感也還很鮮活的此刻寫出的。目的是想明示：心性教法，是我今生見過最美的風景，嘗過最美的美味，我還在入口處、半道上，但嘗到的一星半點甜味，已經讓我欣喜若狂，因為那是佛性透出的光，我相信救贖和解藥就在這裡，真正認出心性，就是解脫。

每個有情心中都有同樣圓滿的心性，只是不知道、不相信、認不得。有傳承的心性教法，可以有方法的教我們去認出，如果您有因緣學習，請不要錯過。

當然最後，我還是要提醒，書是最耐煩的老師，也是很容易依止到的好老師；關於巴楚仁波切的教法，可以去把眾生文化的《看著你的心》和《椎擊三要》找來看看，其實很多心性教法的秘密在裡面，靜下心看得到了，我相信，這就是福報成熟了。

三，明就仁波切的父親祖古烏金仁波切，也教仁波切聞思修「觀修自解脫」法本，教他看著自心，這是證悟家族的庭訓，也是仁波切一生最主要的修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