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不入戲,也不能太入戲
在「僅只是我」和「執以為實的我」之間,我們要能流暢自在的舞蹈。
剛才這位同學說,在第二聲吽「把身體融入自心」的觀想這部分有問題,覺得不順、會生起恐懼,這表示你執著身體為實有,也執著空為實有。我們修空時,不是把真實存在的東西變沒有,我們修空是要改變自己的感知,感知外境都是空性的,要改變的是內在的感知,而不是改變外境。那什麼時候身體才會真的不見?在臨終中陰五大銷融時才會真正不見。
我們不要落入「執身體為實」和「執空為實」這兩種執著實有,長久以來我們執外境為真實,也執空為真實,才造成今天卡在輪迴。一切,不管是外境顯相、你的身體、感知外境的心乃至你所觀修的空性,都是空性的,即使有所顯現也是空的。你會覺得恐懼,是因為你覺得這當中有什麼是真的,執著真實,就有恐懼。
這位同學,你覺得第一聲吽的觀修「安住在本覺中銷融顯相」沒問題,但到了銷融身體卻覺得恐懼,表示你心底還執著真實,這表示你還不是真正好的大圓滿修行者,好的大圓滿行者不會有這種執著真實。但從這個問題,可以知道這個同學真的有在修持,所以才會碰到問題,這是很好的,有問題提出來,解決了,這條修道才能往前開展。
做吽吥的修持,如果漫不經心的做,當然不難做,但要真的很認真,要同時具備觀想、感受和理解這三點,其實是很難的。這位問問題的同學可能有點太認真了,執著「所斷」的身體為真實,也執著「能斷」的方法為真實,這樣太緊了。但其他人可能有另一種狀況,就是太鬆了,漫不在乎的,對要破除的是什麼不在乎,對破除的方法是什麼也不在乎。第一種狀況是方法和「所破」撞在一起,第二種狀況是方法和要破的東西根本沒碰到。
在「太過當真」和「漫不經心」之間,要找到一種平衡,在「僅只是我」和「執以為實的我」之間要有一種平衡,不要在「僅只是我」之上添加不必要的東西,不要加上一堆顛倒錯誤的認知,這樣錯誤認知的不淨顯相才會淨除,自心明光才會開展,清淨顯相才會現起,我們明空的心中本具的本尊報身才會展現。
不淨顯相如果沒有銷融,這個修持就一點意義都沒有;但銷融的修持,一開始又會帶來恐懼,你就是要經歷這種歷程,在太鬆和太緊之間找到一種微妙的感覺,你要在兩者之間找到可以自在舞蹈的微妙地帶。
很多人在學生時代都有演戲經驗,比方你扮演甘地,可能有三種狀況:一種是你完全不像甘地,第二種是完全成為甘地,第三種是帶著一點簡單的自我覺知、只有一個小小的我在演甘地。
本尊修持一開始有點像在演戲,如果你連假裝都裝不好,那當然不行;但也不要掉到另一個極端,用「執為實有的我」去演,太過入戲,完全當真,那就演過頭了;最好是以「僅只是我」在扮演,你就會是個很美的好角色。演戲時,你不能和角色完全沒關係,這樣連個好演員都算不上;但也不能太入戲到完全成為角色,人家會覺得你瘋了;你要找到一個不緊不鬆的中間關鍵點──本尊修持要做得好,也是這樣。
(化育道場主辦措尼仁波切「金剛身語意」2018年7月1日第三天圓滿日開示摘要)